Mess

 

敢疯狂拥抱

我记得那美妙的一瞬

......

就,瞎写的。

ooc是我,勿上升真人。

--------------------------

开在大学路边上的清吧和一般的酒吧不同,既没有能让人眼花缭乱到迷失自我的强烈射线也没有能震的整个地面都抖上三抖的狂热EDM。

只有街边的路灯和黯淡的月光从四面巨大的透明落地玻璃窗悄悄潜入,再穿过一层店主精心设计的三棱镜折射成模糊的七彩色带不甚规律的斑驳在灰色的地面。

三三两两的酒保系着优雅的黑色领带,安稳的端着盛满漂亮液体的托盘穿梭在不同的卡座沙发之中。

背景只有一个抱着吉他在角落静静唱着古老国外童谣的驻唱歌手。

这样的清吧其实并不适合刚入校园迫不及待的想寻求点刺激和欢愉的大学生,

相比之下,只有那些已经工作疲累到不想说话的成年人,才是更好的选择。一个人找到一个单独的位置,一个人点上一杯辣到呛泪的neat whiskey,一个人听着让人昏昏欲睡的歌谣在一片一个人的意识迷蒙里短暂的放空。

如果这里不禁烟的话,也许就更加完美了。

朴志训好笑的看着眼前一杯接着一杯像一个满腹心事的成年人一样来他这里买醉的孩子。

他放下手里用白色棉布擦拭着的酒杯,伸出白皙柔软的指尖点了点酒吧光滑坚硬的大理石吧台,善意的提醒:“冠霖,哥这里卖的都是洋酒。”

意思是你这个穷逼大学生还是滚回去喝可口可乐吧。

赖冠霖斜斜的靠在吧台座椅那几乎可以微弱不计的椅背上,维持着一个要摔不摔的坐姿,抬眼看了看刻薄拜金的清吧吧主,没有说话,只是从黑色破洞牛仔裤的口袋里掏出了一张银色信用卡,然后抿了抿嘴,不甚在意的说:“哥随便刷。”

朴志训挑眉,没有问出类似未成年哪来的信用卡这样的愚蠢问题。他点了点头,然后毫无负罪感的接过卡转身交给了身侧既负责调酒也负责收银的助手,用温柔又略带磁性的声音吩咐道:“给我们赖小少爷上试管婴儿。”

“哥!”眼前的孩子明显不满意被这样的宽容对待,他有些焦躁的扯开衬衫的第一,二颗扣子,露出里面一段精致削瘦的锁骨,灰色的颈窝处阴影在光线的衬托下更显得凌厉得惊人,“别拿鸡尾酒糊弄我。”

“Every cocktail has a time, a place, and a purpose.”朴志训不置可否的转身,对这种未成年青春期小孩对鸡尾酒没由来的仇视显得十分无语,但他也没有提出更多的异议,来消费的自然都是上帝,至于上帝到底喜欢喝什么,显然不在他的关心范围之内。

“给他一杯Dirty Tequila with ice,加两颗橄榄。”清吧吧主很好说话的帮孩子换了酒类,他弯腰从吧台后的橱柜内拿出一小瓶盐巴又切了一片柠檬,一双湿润的桃花眼里闪起了细碎又璀璨的笑意,“冠霖,确定要喝吗?这一杯下去,你今晚可能就走不出这里了。”

“哥太看不起我了。”男孩明显没有把经验老道的吧主善意体贴的警告放在心上,他只是定定的用那双黑白分明,清澈的几乎让人想向上帝忏悔的眼睛盯了一会儿眼前的人,然后突然前倾了原本懒散靠后的身子,在那人还错愕的来不及有任何反应的时候,就伸手拨开了看着有些遮眼的栗色刘海。

“哥的刘海太长了,找个时间去剪一下吧。这么漂亮的眼睛不应该被挡住。”得逞后的孩子有些挑衅地眨了眨眼,顺便附赠了一个灿烂到几乎能看得到红色牙龈的笑容。

朴志训双手环胸,危险的眯了眯眼睛,显然不怎么能接受自己刚刚好像被一个小了六七岁的毛头小孩调戏了的事实。

看着眼前很有些洋洋得意的男孩,向来眦牙必报的小心眼吧主没有说话,他走上前一步,自然的牵过那孩子的手,然后低下头细心的在那骨节分明的虎口处抹上一层粗盐,再抬起头很是认真诚恳的说:

“先把龙舌兰一口喝下,接着舔一下虎口的盐,最后吸一口柠檬。”

虽然只是简单的调换了一下盐和柠檬的顺序,但朴志训对赖冠霖将从此留下终生阴影很有自信。

酒吧昏暗的光线下,抱着吉他,颇有几分流浪气质的驻唱者还在有一搭没一搭的吟诵着古老的俄语歌谣:

我记得那美妙的一瞬:

在我的眼前出现了你,

有如昙花一现的幻影,

有如纯结之美的精灵。

在那绝望的忧愁底苦恼中,

在那喧嚣的虚荣底困扰中,

我的耳边长久地响着你温柔的声音,

我还在睡梦中见到你亲爱的面影。

猛呛出声的少年狼狈的扶着吧台站起身来,捂着喉咙想找一杯清水。

幼稚的可以的成年人哈哈大笑,骄傲的甩了甩额前的栗色刘海表示并不愿意帮忙。

那样的生动美好,就像一幅中世纪浓墨重彩的穹顶油画。

直到笑得足够多了,朴志训才大发慈悲的给赖冠霖递上了一杯清水,眼睁睁的看着少年的脸颊逐渐已烧得灼红,他才不慌不忙的问起了来买醉的原因。

赖冠霖几乎已站不稳的身形在顷刻间微不可闻的顿了顿,总有些人,有些事,大概是醉到极致也很难完全放下的。

他微微红了眼眶,轻声地说:“哥,我和善皓分手了。”

“嗯,所以呢?”

“所以我很难过。我想我还喜欢他,可是他却固执的说他累了,说我活的太轻浮了。”

“哥,我其实还想过以后要和他去荷兰结婚。”

“噗。”

“哥!”

“知道了知道了。”几乎要矮上一个头左右的哥哥很方便的就从孩子的口袋里翻出了他的手机,顺便帮他拨通了那通他不敢拨通的电话,在电话那端沉默了一阵后还是答应会来接人以后,他才温柔的摸了摸那孩子的发旋。

清吧吧主的眼里有着不可错认的宠溺和安抚。

他说:“冠霖,你和善皓还小,两个年轻的男人之间要彼此包容并不容易,希望哥的这杯Tequila能帮到你。”

赖冠霖没有说话,其实他很难分清楚这个时候的自己到底是醉了还是没有,只是满腔的委屈就像一座蓄势待发快要喷薄而出的活火山,他低头,仗着身高优势环抱住了信任的哥哥,以一个下一秒就可能会被揍的姿势轻轻用下巴蹭了蹭哥哥的耳廓,然后无限疲倦的闭上了眼。

朴志训在二十分钟后把几乎抱着他睡着的孩子交到了赶来的柳善皓手里,满意的看着两个极为般配的后辈彼此磕磕绊绊的离开。

然后才扶了扶自己被那孩子的重量几乎压到要骨质疏松的腰部,脱下围兜示意由助手负责今天的关门和收尾工作,拿上外套走出了店门。

他还是老了,即使只是偶尔这样熬夜也会觉得很累。

也许这间清吧不应该再开下去了。

十月份的空气总是格外的清爽,朴志训戴上耳机播放起熟悉的歌曲,打算今天要踩着漂亮的梧桐树叶悠闲地散步回家。

他漫不经心的看了一眼深夜人烟稀少的街对面。

一个穿着棕色长款风衣,手里还拿着一把黑色雨伞的高大男人也在看他。

这是一条不怎么宽阔的马路,他们之间的距离甚至超不过五米。

但朴志训知道,他们之间的距离,大概能有五亿光年那么远。

在离别了足足五年多后重逢的今天,

他没有点头示意好久不见,只是好像看到了一个无关紧要的陌生人一样毫无波澜的移开了自己的目光。

耳机里正好开始播放的下一首歌是陈奕迅的一首脍炙人口之作,有着极其缓慢又悲伤的前奏。

你会不会忽然的出现,在街角的咖啡店。

我会带着笑脸挥手寒喧,

和你坐着聊聊天。

狗屁歌词,朴志训在心底可有可无的想着。

 

 

----------------------------------------------------------

 

当心态已苍老的像个六十岁的老人一样的清吧吧主接连第五天在自己的吧台看到了来买醉的孩子的时候,他痛苦的揉了揉自己的眉心,感觉自己的容颜在也在迅速苍老。

柳善皓已经拒绝来接赖冠霖回去了,理由是天太冷路太黑人太臭。

毕竟一个连醉了五天多的人没有酒精中毒都是万幸,指望他能自己剥干净自己再爬到浴室好好洗个澡简直说的上是天方夜谭。

朴志训只好把赖冠霖捡回自己家住了一夜,又是热毛巾又是擦呕吐物忙了大半宿几乎都没能闭过眼。第二天三令五申才以暴力的方式获得了孩子愿意乖乖回家清醒清醒的承诺。结果话还不知道有没有说完半天,这倒霉孩子就又来了。

明显已经不想做这单生意的清吧吧主面无表情的接过那张熟悉的银卡,然后轻轻巧巧的掰成了两半,在助手满是震惊的眼神里定了两张三小时后去往嵊泗的车票。

他开车把孩子拉回了自己家又一脚踹进了浴室示意他三十分钟内把自己洗干净,然后手脚麻利的在赖冠霖洗漱的时间内抓紧去楼下商场买了一套中老年专用卫衣长裤,以及一条更加土的四角款内裤。

他们坐上夜里九点去往嵊泗的巴士的时候,赖冠霖明显还没有回过神来。

那是舟山群岛中最不知名的一个,需要先坐两小时巴士再坐两小时轮船才能到。

他哥不是每天都嚷嚷着十一点不睡觉就会长皱纹然后看着镜子里韶华不再的自己心肌梗塞的死去吗?

朴志训藏在宽大的蓝色卫衣和明星专用黑色口罩背后很是阴郁的神情明显在表达着你敢有一句质疑我就废了你的意思。

所以赖冠霖选择了乖巧安静的保持沉默,间或用手机搜索着学校附近还有没有其他适合买醉的酒吧。

他们抵达到那片蔚蓝色大海的时候已经凌晨一点多了,漫天闪耀的星光清晰可见。

清澈又厚重的海水拍打到岸边的时候会卷起白色的浪花。

美的让人心醉神迷。

赖冠霖低头,任由哥哥牵着自己的手在空无一人的岛上找到了一块突起的岩石坐下。

船夫向他们挥手示意再见,说明早六点就会有船来接他们回去。

他看着朴志训已经露出痕迹的眼袋,睫毛都在海风中微微颤抖,仿佛下一秒就可以困倦到直接坐在原地睡着。

青春期小孩的心在此刻静谧的天地内就像那融了海水的沙石,酸涩,滞苦,又柔软的一塌糊涂。

他吸了吸鼻子,还没来得及别扭的说上一句谢谢。

没什么形象的清吧吧主就迎着夜风张开嘴打了一个巨大的哈欠,然后哥俩好的拍了拍自己弟弟的肩膀。

他说,冠霖,你看,你要死要活想要握紧却流失于指缝的爱情其实根本是不存在的。

此刻,你对着这样美丽的夜空,想的是什么呢?

赖冠霖就老老实实的回答:浮游于天地,一粟于沧海,宽广无际的世界里我独自一人的悲伤。

朴志训一脸餍足的笑了。他笑起来的时候是最好看的,像一块馥郁芬芳的几乎要满溢出来的厚芝士蛋糕,温柔里还会带着点说不出味道的狡黠。

他满意的对着自己的弟弟点点头,示意孺子可教,然后继续说道:

对啊,所以这就是人和人之间最大的问题。

从科学的角度来说,我们终其一生在寻找的只是一个和自己的频率尽可能相近的人。

简单来说,就是我开心的时候正好你的心情也不错,而我难过的时候恰巧你也觉得很忧伤。

只有这样,只有永远保持着同样的频率,只有永远保持着类似的心脏轨迹,我们才会有长久的彼此理解,彼此相爱的可能。

不然就像我此刻明明坐在离你身体最近的距离,就像我其实也很能够宽容你失恋以后想要作天作地的难过。

可是我在看到这么美丽的星空大海的时候,心情还是愉悦的,浪漫的,绮丽的。

所以冠霖,我能给予你的只有同情和安慰,但给不了你的是你最想要的理解和感同身受。

我们的频率在最需要保持同步的时候却没有能吻合。

这就是为什么那么多恋人走过了各种惊心动魄的磨练却总会败给时间,败给七年之痒。

你在刚开始爱上一个人的时候,总是奋不顾身,总是恨不得自戳双目以盲目为傲。但生活总会教给你怎么累积失望,怎么失望到绝望再怎么绝望到麻木。

没有人的频率能永远对得上另一个人的频率,冠霖,所以爱情都从来只是转瞬即逝的花火。

哥也有像你一样年轻鲜活的时候,

所以哥只是想以一个过来人的身份告诉你,成年人的世界并不是你们这群小屁孩以为的那样都是冷漠和自私。

更多的是疲惫,疲惫到这颗心再也理解不了另一个人的爱恨贪嗔,无理取闹。

所以如果你想哭,就对着这片星辰大海哭个痛快,哭完再好好想一想哥今天说的话,希望从明天开始你也能跟哥一样,下定决心做个孤家寡人,打一辈子的老光棍。

然后男孩二话没说,极其听话的哭了。

赖冠霖哭得鼻尖都红了,即使周围的朋友一直夸他是精神很强的人。

但求漫天星辰作证,他从未如此刻一般的从那些话语里感到深切的绝望。

而朴志训则只是若有所思的看着即使穿着中老年专属卫衣哭的眼泪鼻涕到处都是的孩子依然很是帅气清秀的脸庞,盘算着年龄十九岁身高就超过一八五的人是不是都应该被弃尸荒海。

赖冠霖抽噎着问他,难道哥年轻的时候也像我一样这么喜欢过一个人吗。

嗯,当然喜欢过啦。

能被哥喜欢的会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他吗……说起来他那个时候好像也刚好比我大了三届。

朴志训的眼神没有怀念。

那个人曾经是他最想留住的幸运,也是曾经以为离爱情靠得最近的地方。

所以后来为什么分开?

大概是因为我的爱对他来说就像一杯dirty Tequila,横冲直撞,太呛太烈。

那个时候的我太年轻了,活在自己的深情里,不管不顾的把所有的期盼和遗憾都压在了他一个人的身上,然后终于压垮了他。

所以最后他把我带来了这个岛上,就坐在现在的这个位置,指着同一片星空告诉了我刚刚我告诉给你的道理。

早上六点的时候,他坐了渔船离开,我一个人在岛上再呆了一天一夜。

直到第三天发现已经自己已经饿到没力气走上船的时候,我才终于肯认输肯承认爱情其实是不存在的东西。

所以冠霖,你要不要也试试看在岛上再饿几天?

……

哥你明天早上敢抛下我一个人走的话你就完蛋了知道吗!我会追杀你到天涯海角的!

------------------------------------------

 

 

 

赖冠霖终于恢复了正常,虽然偶尔还是会在失眠的时候去朴志训的清吧里点上八十块一罐贵的丧心病狂的可乐,但好歹放弃了买醉这种明显画风走偏的行为。

他诚恳的递给了他哥一张全新的银色全球限量信用卡,请求就在学校附近开清吧的哥哥能不能行行好在他去面试实习生的时候帮忙代上一节哲学课,并且再三发誓了哲学老师绝对不是那种大腹便便口齿不清让人很是糟心的老头子,反而肩宽腿长,在他们这届新生里有很高的人气。

赖冠霖内心是很明白的,在每次挨揍的时候,他哥都会很小心的避开不打他脸,对于死颜控来说,英俊潇洒的大学教授大概要比一张设计的不太好看的垃圾信用卡还要有吸引力的多。

于是朴志训也难得破天荒的说要打扮一下。

要知道,一个心理年龄都超过了六十岁的老男人平常对穿的死气沉沉,不是黑白灰就是灰白黑的大学生风格是没有丝毫好感的。

他从一堆自己花红柳绿,元气满满的宽松卫衣里伸出头,问赖冠霖干嘛一脸沉痛肃穆。

还在崇尚极简性冷淡风年纪的青春期小孩哆哆嗦嗦的从巨大的衣柜里翻出了一件宽松柔软的驼色毛衣和一条简单的黑色小脚九分裤。

梗着脖子说:哥,这是我的底线。

朴志训点点头:嗯,果然是很适合善皓的风格。

温柔多金的清吧吧主很明显是一头披着羊皮的恶狼。

赖冠霖面无表情的对着他哥比了个中指。

成功被炸毛的弟弟取悦了的哥哥灿然一笑,换上浅粉色毛衣开衫煞有其事的抱着两本漫画书就出发去了学校。

大概是苍天都看不下去他竟然抱着两本JUMP民工漫去上哲学课的发指行为,

朴志训才会在熙熙攘攘的大学校园里迷路了整整两个多小时,在沿着地图好不容易找到教学楼,才刚刚拉开教室后门溜进半个身子的时候,清新悦耳的下课铃声也正好响起。

他掉头关上门就走,开始捉摸现在回去就锁门能不能避免被压迫了太久的弟弟一气之下怒砸酒吧的可能性。

不过,有人比他速度更快。

传说中英俊潇洒,迷人非凡的哲学系教授视力大概也是双五点零,隔了几乎容纳了百来位学生的巨大教室竟然还能发现从小就以逃课溜教室闻名的恶劣学生。

从讲台上远远传来的声音里甚至还带着明显的笑意。

“所有同学现在离开,周五之前把大作业交给我,那边那位迟到了想偷偷溜进来的同学你留一下,我看了一下点名册,今天没来的,是叫赖冠霖是吗?”

我叫什么你他妈还不清楚?已经很久没有爆过粗口的清吧吧主最近几年都活的甚是优雅高尚,一朝不查,落到此情此景,只好在心里疯狂骂街。

朴志训终于明白了为什么那个人最近每天都能闲到在半夜站在街对面拿着一把黑伞静静的看着他。

根本就是隔壁步行时间不超过十分钟的名门大学里衣冠楚楚的人民教师好吗!

好整以暇微笑着看着逃课学生的哲学系教授站在那里穿着最简单的白色衬衫和灰色西裤,领口处可以朦胧看到的饱满胸肌和结实修长的大腿都曾是让人极其心动的理由。

只是除了他们两个,再没有人能知道,

哲学系教授和大龄代课学生此刻站在教室里望着彼此的场景,和很多年前故事最开始的时候几乎如出一辙。

那个时候,教授还是个看上去能文能武,好像十项全能的学生会会长,但实际上又怕虫子又怕鬼,唯一的兴趣爱好既不是学习也不是打架,是几乎让所有人都觉得莫名其妙的吃软糖。

而代课学生则还是那个看上去乖巧柔顺温和无害,但实际上逃课打架样样精通,几乎天天要被咬牙切齿又抓不到证据的学生会请去单纯的喝杯茶的问题学生。

朴志训想,他那个时候大概是茶喝多了,喝昏了头,才喝出了爱情。

在他扛着一大箱太阳蛋软糖朝气蓬勃的扔在姜丹尼尔面前说我要跟你表白的时候,那个在他看来毫无攻击性的学生会长也是用这样包容宠溺的眼神看着他的。

虽然后来在他扶着腰意识到姜丹尼尔危险性的时候已经为时尚晚,

但最初,就是在这样空旷的教室里,就是在窗外还有漂亮的梧桐叶飘落的秋天,他第一次垫起了脚,抓着眼前的人的衣襟逼着个子要高上不少的他低下头来在充满了青涩味道的空气里彼此交换了一个无念无想的初吻。

他没有骗赖冠霖,他后来是真的爱姜丹尼尔爱得很用力。

但那个时候的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姜丹尼尔看着他的眼神和他现在看着赖冠霖的眼神是一样的。

是宠溺,是包容,是安慰,但却不是理解和感同身受。

姜丹尼尔的频率从来没有能对上过他的频率。

他在岛上独自呆的一整天里想明白的不是他已经不爱他了,而是他从来都没有爱过他。

因为承认了自己的一厢情愿,所有才能干脆利落的放开了手。

别人的爱情是一闪即逝的花火,他的爱情却连火星都没冒出来一点。

朴志训深吸了一口气,抬眼望向讲台处的哲学老师,用他最熟悉的营业式温柔微笑开始谈判。

“放过赖冠霖这一次,大学路西边Hermans酒吧全年酒水八折欢迎教授随时光临。”

“你好像很疼他。”

“因为他值得被疼。”

“那方面?”

“从头到脚所有方面。”朴志训的脸上笑容未变,心里却越发烦躁了起来,他很是直接的结束了这个话题,“因为从头到脚都好看到优渥的地步,所以不要说一次点名,天上的星星我也能给他摘下来。”

“希望姜教授好自为之。”

虽然教授才从美国读完PHD回来,接受哲学系的聘书没有超过一个学期,但这大概是他以后所有执教生涯中会遇见的最嚣张的代课学生了。

被恶狠狠地威胁了的教授没有拦住学生扬长而去的身影,他只是站在原地近乎慈悲的想着。

这个世界的所有人都以为自己明白什么是爱情,什么是辜负。

但即便翻阅尽从人类文明之始的所有书籍,得到的回答也从来不会有一个相似。

一千个人心中尚有一千个哈姆雷特,更何况是爱情这样的万花筒。

人与人之间,要如何才能表达清我内心的千万分之一。

姜丹尼尔拿起椅背上的风衣外套,走出了教室。

他想起了一首古老的俄语歌谣。

我记得那美妙的一瞬,

在我的面前出现了你,

有如昙花一现的幻想,

有如纯洁至美的精灵。

在那无望的忧愁的折磨中,

在那喧闹的浮华生活的困扰中,

我的耳边长久地响着你温柔的声音,

我还在睡梦中见到你可爱的倩影。

 

许多年过去了,暴风骤雨般的激情。

驱散了往日的梦想,

于是我忘却了你温柔的声音,

还有你那天仙似的的倩影。

在穷乡僻壤,在囚禁的阴暗生活中,

我的日子就那样静静地消逝,

没有倾心的人,没有诗的灵感,

没有眼泪,没有生命,也没有爱情。

如今心灵又开始苏醒:

在我面前又重新出现了你,

有如昙花一现的幻影,

有如纯洁至美的天仙。

我的心在狂喜中跳跃,

心中的一切又重新苏醒,

有了倾心的人,有了诗的灵感,

有了生命,有了眼泪,也有了爱情。



tbc.

评论(10)
热度(53)

© Mess | Powered by LOFTER